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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与过去和解这么难?

提示:本内容不能代替面诊,如有不适请及时线下就医

你是否时常在某个时候陷入对过往的回忆,并仍然体验到强烈的痛苦?

然后你慢慢发现,自己从未对过往受过的伤害释怀……
而这些你不能忘怀的痛苦、无法和解的过去,是过去的创伤经历带来的。
但人在面对创伤时的心理过程并非这么简单,并不能想忘就忘。相反,你总是陷进去,并反反复复地问自己: 
为什么当初我不能更聪明一点/更勇敢一点?
实际上,这其中的原因也许你难以理解:你的身体在采取某种尽管痛苦但能自保的方式在应对你所面临的伤害。
本文将具体阐述这一点,并为大家提供一些更好地应对创伤的建议。

01  这些症状在告诉我们:我们受伤了

当我们的身体、生命受到实际的伤害或威胁时,比如说,战争、被绑架、受到性侵、家庭暴力等,包括我们正在经历的新冠,我们每个人都难免经历心理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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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摄图网

WHO在2002年的一个数据统计表示,全球所有人群中60%的女性和50%的男性,在一生中至少都会经历一次创伤事件。其中20%的女性和8%的男性会逐步发展出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其中,被绑架和受到性侵的发病率能达到50%。

而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会有这些症状:
高警觉:对周围环境过于戒备,常常感到有危险即将来临;
记忆侵扰:受创时刻的伤痛记忆萦绕不去,常以噩梦、闪回的形式反复出现;
禁闭畏缩:情感隔离,表现地麻木、淡漠;

信任崩塌:失去对环境和人的信任,例如房屋是不坚固的、路上的行人会攻击自己……

然而,不是只有经历了上述的灾难事件才会产生心理创伤。
当一个人的自尊、自身的存在被贬低、被漠视,例如,不公正的对待、被孤立以及情感忽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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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摄图网

当你遭受你无法预期的丧失,例如父母离世、被父母抛弃或常年不和你一起生活、失去朋友、宠物去世甚至是心爱的收藏品的丢失……

这些经历都会给人带来受伤的体验。
这种受伤的感受是一样的:感到这个世界很不安全、无法信任人际关系,甚至开始自责(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但是,经历这些伤害从来都不是我们的错。
 

02  无法与过往和解,是因为我们在愤怒

我们对伤害我们的人感到愤怒,但更多的是我们对自己的愤怒:

为什么不更聪明一点或更勇敢一点?
但实际上,大脑在紧急时刻关闭了。
当我们的身体感知到威胁时,只是自动化地做出本能反应而非思考后的反应。这也是人类甚至许多动物在演化过程中,逐渐学会的本能的自我保护。
在原始人时代,人类并不适应放松,身体的紧急应激反应只有两种反应:
一是“不要只是坐在那里,做一些事情!” 面对伤害,我们会做的也许是愤怒、反击,也可能是焦虑并逃跑。这就是战或逃反应。
二则是“不要动,这样是不安全的。”此时身体将表现为木僵、动弹不得。
当我们遇到危险时,交感神经系统会首先被调动起来。心率会加快,肌肉组织更有力量,而身体的所有非必要系统都会关闭,包括思考的大脑。这样我们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战斗、逃跑、躲避或离开视线。
如果以上的自我保护措施比顺从更加危险,或者我们被完全困在某处,副交感神经系统就会对我们的防御冲动起到制动作用,让我们变得被动顺从。此时身体表现为心跳、呼吸减缓、虚弱、摇晃甚至颤抖、恶心、腹泻,以至于冻僵、完全的屈服以及装死。当我们挺过了危险,副交感神经系统就会帮我们休息,舔舐伤口。
例如,儿童几乎完全依赖“僵住”和“装死”反应。被家暴的妻子、战俘和人质也是如此。当我们评估自己的实力较弱时,身体认为逃跑和战斗是不安全的——这只会增加伤害的风险,而人的身体和大脑的组织方式是当下本能地选择最适应的生存反应。

以,如果你曾经逃避过、动弹不得过,这并不是你不够聪明不够勇敢。

而我们会受伤,不是因为我们自己不够好,而是这个世界不完美:有限的资源、不稳定的环境、有太多的人与人之间的权力斗争、误解……


03  无法与过往和解,是因为我们感到失控

上述提到的会让人感受到受伤的经历,绝大部分都与“无法预期”、“无法拒绝”有关。

这些痛苦的事情的降临,不会通知任何人。那么,在经历创伤事件后,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信任感被完全打破了:坏的事情有可能随时会发生。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经历过创伤事件后,我们再也无法回到过去那种天真,相信着日子会一直简单地重复地过去下,假设着相遇的每个人有最基本的良知而不会伤害自己。
而是开始相信:经历过的坏事会一再发生,只因为曾经发生过。
但实际上,这些坏的事情是有可能发生的。我们本来就是在冒险着生活,用风险换取生活的便利。我们每个人都是赌徒。
例如:
我们无法完全保证买的食物是完全安全的,而我们为了每粒米每棵菜都不用自己种而选择买菜;
我们无法保证我们的出行一定不会遇到交通事故,但为了去到更远的地方,我们还是会选择坐上交通工具;

我们也无法得知某个人是否内心在筹划对自己的剥削或伤害,依然不能完全不与任何一个人相处……

我们可以承认这些恐惧与冒险,而不必为自己的警惕而感到羞愧。

如果想要获取更多安全感和控制感,你可以选择按你的方式去建立你的生活秩序,例如固定的时间做固定的事、更多的待在家中……
而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为了平衡自己的安全与便利去选择不同的生活方式。
 

04  与过往和解并不意味着要忘记过去

我相信我们都曾努力忘记过去所受过的伤害,而大脑和身体却从未忘记。一个微小的危险信号,就可能诱发曾经的警报系统,从而产生过于负面的情绪,扰乱当下的生活。

也就是说,受过伤的我们总是混淆过去和现在的现实。
举个例子,你的伴侣可能因为你有次没有及时回复信息从而对你生很大的气,你也许会对此感到难以理解:不就这么偶尔几次这样吗,多数时候都是很积极回应的啊。
但对于对方而言,Ta可能已经经历过多次被抛弃、被忽视的时刻。你没有及时回复信息的行为唤起了Ta曾经被忽视的感受。
在当下情境中,对方将你视作了曾经伤害Ta的人。
再或者,我们仅仅是看到其他人身上有类似的经历时,如受过性侵的人看到类似的新闻也会浑身发抖、无法平静。
这种被“小事”、“别人的事”触动曾经的伤口的时候常常会发生。而“伤口”的痛苦又会让人再次体验。这不禁让人想要忘记一切,逃离这种痛苦。
然而,并不是只有“忘记过去”,我们才能过上平静的生活,并且我们也做不到就此忘记所有受过伤害的记忆。
实际上,我们可以带着创伤生活。

伤口被触动是一种麻烦,而不是灾难。当你能够保持平静,你就能顺利度过。

Bessel van der Kolk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顺利度过“伤口被触动带来的痛苦”的简单处方:

1)找到一种方法来变得平静和专注;

2)学会保持这种平静,尽管触发会让你想起过去;

3)找到一种方法,让自己完全活在当下,与周围的人交往;

4)尝试解开自己身上的谜题:自己的反应如何帮助了自己。


05  更加顺利应对创伤的几个建议

1)讲述与理解自己身上的故事

我们对自身过往的讲述,是大脑前额叶皮质在整合信息、扩大视角的过程,帮助我们接纳过去的同时又与现在保持联系,也是与过去和解的过程。
当我们知道在我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的情感则得以释放,我们也能对生活保留更多选择权。
2)找到一种平静的方法度过痛苦感受
我们可以尝试将痛苦的感觉或症状识别为生存策略,并逐渐容忍痛苦的情绪,而不必将其视为需要消除的问题或缺陷。
3) 建立自己的安全基地
我们可以问问自己:什么事物令我最有安全感?也许是自己的床、自己的宠物,又或者是当我和某个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当自己在看喜欢的书籍的时候……
这些令你安全的事物,就能建构起你的安全基地。当你感受到任何的失控、被伤害,就到安全基地去寻求庇护吧。
4)寻找自己的人生愿景
尽管我们经历过这样那样的创伤,但我们的人生没有就这样结束或完蛋。我们依然可以去想象什么样的未来才是我们想要追求的,而我可以做些什么去得到这些。
这会给我们带来希望。

文章来源:心理与健康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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